雨霖铃 2(高湛、林平之水仙拉郎 微湛演)

2、

高湛道:“这位兄弟方才帮了我一把,带上他一块走。”

忠叔领命,上前搀扶,不料此人全身瘫软,根本站不起来。高湛顾不得他身上脏臭,与忠叔一左一右将他抄起,匆忙出门,电神使与云神使也相互搀扶着踉跄随行。

暴雨如注,客栈外已停了一辆油壁香车。高湛见那人不能骑马,便吩咐将他扶上马车。元禄从车上下来,为高湛打着伞,捏着鼻子皱眉道:“这是什么人,又脏又臭还和殿下同乘一辆车?”

高湛道:“这位兄弟方才帮了我大忙,哪里那么多话?”元禄无奈,只得与忠叔托着将他送上车。

车座本可坐两人,无奈这人一上车就伏在地上,高湛想拉他与自己同座,这人蜷在地上毫不搭理,高湛只得作罢。

马车飞驰,元禄、忠叔还有剩下的两名神使分别骑马随行。不过片时,已到了城门下,忠叔上前出示了长广王府的腰牌,城门大开,一行人出了城。

行了大约三十里,高湛见那人伏在自己脚下一动不动,觉得有异,搭上他脉门,发现他脉息紊乱,体内阴阳二气相冲相克已乱成一团。若听之任之,此人定会脉息紊乱而死。

高湛不假思索,一掌拍在他背上,为他输入内力理顺脉息,这人轻哼一声,似乎从昏迷中醒来,不过片刻,便又一动不动地伏在地上。

前方路上忽然出现了七名黑衣人,全是一样的装束,黑色夜行衣,头戴竹笠,在前方路上一字排开,他们手中各各握着长剑。

马长嘶一声,元禄勒住缰绳,忠叔等护驾人等也都停下来。忠叔问道:“什么人胆敢拦住去路?还不让开?”

回答他的却是剑光——

闪电光中,七把长剑业已出鞘,只见冰冷的雪光连成一片,此起彼伏,宛如排山倒海一般席卷而来——

云神使方才解了剧毒,电神使手筋已断,两人此时已武功尽废,互望一眼便拔剑出鞘打马冲入敌阵,他们是想冲开缺口让殿下的马车过去!

怎奈,他们此举犹如蚂蚁与象搏,还未到近前,他们的人头已飞了出去,尸身从马背上滚落下来,在剑光中血溅五步!

忠叔紧随其后,口中道:“殿下小心!”一面冲了过去——

七人当中只留下一人对付他,其他六骑已迅速围到马车跟前。元禄坐在车前,只是他身为太监,武功只会些皮毛,早已被这阵势吓得抖成一团。一横心一闭眼咬着牙道:“你们休想靠近殿下,除非、除非从我尸身上踏过去!”

那六人只是冷冷地瞧着他,像恶狼看着一只送到嘴边的兔子。

收缩圈一步步缩小。暴雨如狂,天地之间一片混沌的黑,只有闪电惨白的光一闪而逝,眼前又是一片黑暗。

车内,高湛的胸口剧烈起伏着,蹙着眉倚在车壁上,一只手抓着车垫,指节都已发白。

方才他生生受了岳不群一掌,十成内力已耗去九成,剩下一成护住自己心脉已是勉强,断断不该又生了恻隐之心,为这陌生的小兄弟输入内力,如此一来莫说是迎战这几名高手,就是如平常人一般坐在车里也会体力不支。

莫非今日这道坎一定过不去了?

高湛努力调息,怎奈那冰魄掌寒气攻心,全凭内力将其压制,内力一弱,寒气便在心头翻腾,渐渐四肢都开始僵冷,呼吸也觉得困难,只有张大嘴拼命吸气。

好在雨声掩盖了一切,车外人尚未察觉他呼吸中带着喘音。

这时,伏在地上的陌生小哥扶着地缓缓坐起来:“殿下方才不应当救我,否则对付这几个毛贼定当绰绰有余。”

高湛苦笑道:“我总不能见死不救吧。”

那人还是隐在黑暗之中:“我林平之从来不欠别人人情,今日就帮你教训一下这几个毛贼,就当扯平了。”

“你?”高湛瞧着他满是怀疑,想着这人不是脉息紊乱连坐起来都毫无力量吗?他这么说无非是想安慰自己罢了。

这小哥似乎明白他心里想什么,从怀里拿出一把折扇,微微冷笑一声。

彼时,剑光业已再次挥出,元禄就如一只面对群狼的兔子只有等死的份儿,紧紧闭上眼。冰冷的剑光已直冲过来,元禄已感觉到死亡的气息扑面而来——

等了片刻,那剑尖并没有落到他脖子上,元禄睁开眼一瞧,只见面前六名黑衣人都直直戳在马上动也不动,他们的手里还握着剑,剑尖还是冲着他。

这时,闪电再次照亮了大地,元禄大吃一惊的是,这几人咽喉之上全都钉着一根竹签——

那竹签雕着镂空花纹,精致非常,确切地说,是一根折扇的扇骨!

元禄试着伸手晃晃,这几人全无感觉,元禄乍着胆子握住一个人的手腕往前一推,这人便直直坠下马,死了。

剩下的一名黑衣人正与忠叔缠斗,此时一剑刺在忠叔肩上,返身来瞧同伙,又一根竹签飞出,钉在他咽喉上!

黑衣人全都落马,无一生还。

“殿下!”元禄又惊又喜,挑开车帘,迎向他的却是方才那蓬头散发、又脏又臭的小子。

“哎,你别挡着殿下!”元禄去推他,却根本推不动。

“不得无礼!”高湛喘息道。

“是。”

“还不谢谢这位林兄弟,正是他救了咱们。”

元禄满心委屈地扁了扁嘴,谢谢是怎么也说不出口。

高湛又问:“忠叔有没有事?”

忠叔拨马来到车前,赶紧回道:“我没事。”

林平之放下车帘,吩咐道:“继续赶路!”

回身转向高湛,林平之道:“把你的手伸过来,我再帮你一把。”

高湛说声“有劳。”伸出右掌,林平之盘膝坐在他对面,伸出左掌,两人双掌相接,调息吐纳。

马车重又在雨中疾驰起来,忠叔骑着马在车边随行,说道:“前边六十里有咱们一处别院,殿下请再坚持一会,天亮前应当能到。”

一夜疾行,五鼓时分,果然到了兰桥别院。

经过调息,高湛感觉比方才要好得多,元禄挑开车帘,他便跳下车来,伸手道:“林兄弟,下车吧。”

一只纤长洁白的手放到他掌中,当真肌肤如玉,五指纤纤。高湛身为长广王,宫中多少想接近他的女子,个个容貌出众,艳压群芳,却都不曾有过这么漂亮的一只手。

一见之下,高湛的心头微微一荡,那是从来不曾有过的感觉。

林平之跳下车来,晨光微熹,只见他披头散发,面容被乱发遮了大半,露出的一方脸颊上面全是伤痕,早已结了血痂,看上去十分丑陋可怖。

高湛吓了一跳,赶紧收了绮念,说道:“林兄弟,这是我家的别院,先进去歇歇。”

彼时林平之脉息还未完全恢复,待要拂袖而去,又怕还有人追逼自己,倒不如先留下来调养几日,因道:“那就恭敬不如从命了。”

林平之随高湛走入别院,早有丫环小厮上来侍候。高湛吩咐道:“元禄,找几个老成持重的好好侍候林兄弟。”

元禄心道,这半道上哪来这么一个人,殿下也不嫌他脏臭,嘴里只得答应着,点了两名丫环带林平之走入后堂。

林平之吩咐道:“来人,打水,我要洗澡更衣。”


评论(12)
热度(41)
  1. 共1人收藏了此文字
只展示最近三个月数据
©moonlight | Powered by LOFTER