[双毒/楼诚/天台] 风云再起5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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现在回到上海，两人原本不必住在一块儿，王天风受伤之后，明楼就搬进他家的小阁楼里，为了悉心照顾他，放着家里的豪宅不住，宁可挤在他家的旧沙发上。王天风那么好强的人，感激的话也没有一句，不过明楼也不计较，谁让他太了解这个疯子。
每天一大早，明楼按时起床，揉着朦胧的睡眼，拎个小锅出去买生煎包子。回来时，王天风也起来了，生炉子洗米，粥已炖上，连家里也收拾一新。说实话，做家务方面明楼确实没那个天赋，一般来说他负责把家里弄乱，王天风负责收拾，分工合作，配合得恰到好处。
明楼有天一时高兴便说，我主外，你主内，挺好的。
换来王天风狠狠一拳打在他肚子上，疼得明楼弯下腰，只看到一个潇洒的背影，还有一句话：别蹬鼻子上脸。
气得明楼捂着肚子大喊，王天风，你恩将仇报！
咱们谁也不欠谁的。王天风话是这么说，该干的活还是干，他是个有原则的人。看到“内人”这么勤劳，明楼赶紧嘴上抹蜜，把小锅一举，哎，给你买的包子，趁热吃。
王天风皱皱眉，天天包子，我都快吃成包子了，你不知道换换啊。
明楼愣了愣，你不是说爱吃巷口那家的生煎吗？我天天一大早去排队——
王天风哭笑不得，爱吃必须天天吃吗？
让你多吃点也不乐意，真难侍候。
没让你侍候，你还是回明家住去吧。
不行。
为什么不行？
我不放心你一个人。
我是你什么人？又不是你们家阿诚，成天跟屁虫一样，离了你不能活。
哎，王天风，阿诚没惹你吧？怎么听着这话不对味儿？
王天风夹了个包子塞他嘴里，吃你的包子，话这么多。
隔天王天风起来时，房东王婶已经把炉子生了，粥也煮了，见到他便笑，王先生啊，明先生这个月多给了我十块钱，让我替你做早饭，你就安心再睡会吧，一会早饭做好了送上来。
这会儿明楼正刷牙，王天风倚在浴室的门上看着他，明大少爷真有钱呐，连王婶也收买了。
明楼一脸白沫子冲他叫，哎王天风，你不知道好歹是吧，我这不是让你多睡会儿么？会说话不？
不会，会也不说给你听。王天风转身走了，临了扔了一句，我怕我没那么多钱雇佣人。
明楼便笑，我替你付好了。话音一落，只听眼前风过，明楼下意识地一抄，再慢一秒那只拖鞋就扔他脸上了。明楼顿时炸了毛，王天风，你来真的是吧？
王天风探出头来，明大少爷有钱了不起啊？包养我？没门！
把明楼气得脸色发青，恨不得立马冲出来和他决一死战，转念一想，他的伤还没好利落，算了，大人不计小人过。
就这么磕磕绊绊、打打闹闹的过了大半个月，王天风的伤总算好得差不多了。这天，两人正吃饭呢，王天风忽然道，把你的西装借我一套。
他素来节俭，到了上海西装也不舍得做一套，薪水有限，每月除了生活费还得寄大半回老家去供养母亲。明楼听了头也没抬，都在柜子里，有一套灰色的正好小了，给你吧。
是你胖了。
明楼停下筷子，王天风，你不挤对我会死是吧？
胖了就是胖了，说实话就不爱听了。
求你、请你别说了好吗？
王天风耸肩道，真话难听，难道你喜欢听假话？
食不言、寝不语。明楼扔了句老话，又夹了一块糖醋排骨，谁让他烧的菜就是好吃，胖就胖呗，大男人胖点儿显得英武。
王天风悠远地看着他，唇角微勾，像大人纵容着小孩子。
明楼几乎把排骨一扫而空，这才想起来，你怎么不吃？
王天风答，我怕胖。
明楼气得翻了个白眼，把最后一块排骨夹进碗里。
夜巴黎舞厅，上海出名的花花世界。
王天风穿着明楼的西服，里面是白衬衣和蓝色领带，倒也风度翩翩。
明楼坐在他对面，目不转睛盯着他，让王天风好不自在。半晌道，你能不能别这么看我。
我在看我的衣服。
你！王天风恨得咬牙，无赖！
有种你把衣服脱了还我。明楼端着一杯黑方，好整以暇地抿了一口，隔岸观火。
明楼！王天风黑着脸道，今天有任务，等我回来找你算账！
要算现在算。
现在怎么算？
两人正说着，两个旗袍美人扭着腰过来，一人一个倚着坐了，明楼那般伶俐的人，赶紧给她们要了酒。
几口酒入喉，美人们更是活色生香，娇声笑着套近乎，明楼应付着，王天风黑着脸不答话。明楼拿出手帕，和美人们说说笑笑，让她们猜手帕里有什么。
猜了半天，自然是猜不到的，明楼把手帕一抖，一支红玫瑰出现在她们面前，花瓣上还带着露水，美人们捂着嘴尖叫，又笑成一片。
这时酒保过来说，王先生电话。
王天风去接电话，说了几句挂了，也没过来打招呼，自顾出了门。
明楼把玫瑰递给一个美人，另一个娇笑着说也要，明楼便塞给她一张大钞，打发了她们，起身跟着出去。
外边下着小雨，湿淋淋的地上倒映着各色霓虹灯，卖香烟瓜子的小贩在门前穿梭。明楼跟着那个身影，一步步走进黑暗里。
今晚会是什么行动？明楼脑中掠过无数猜测，为什么叶衷寒没给自己下命令？有意撇开自己，是开始怀疑自己的身份，还是其他原因？
明楼想着，忽觉背上一片冰冷，共Ｄ卧底的身份一旦暴露，后果不堪设想。他把自己连日来的言行又过了一遍，觉得并没有什么破绽。思绪飞转间，他一双鹰隼般的眼睛一直紧紧盯着远处人群里出没的身影。
不敢跟得太近，他知道王天风的功底，也不敢跟得太远，一眨眼的功夫也许就被他甩了，一切都会功亏一篑。明楼知道，没有任务的时候跟着他这是严重违纪，不过现在也管不了了。
远远的，明楼忽地看到一个熟悉的身影，那人叫刘智，是军统这边的手下。明楼过去拍拍他的肩，刘智一看是明楼，赶紧赔着笑道，长官……
明楼做个噤声的手势，刘智赶紧改口，明先生。
怎么，这么晚还在出任务。
啊，刚找到一条线索——共Ｄ在马家弄15号集会，王先生亲自去了，让我们几个兄弟在这边守着。
明楼心里一紧，近来军统行动名为锄奸，实则多为对付我党，明楼早已传出消息让自己人按兵不动，为什么偏在这个节骨眼上集会？
明楼脑子一转，便有了主意，料定刘智不知道自己没有参加行动，便道，行了，你跟着我，到后边去堵他们。刘智深信不疑，跟着他走了。
明楼加快步伐，从小道直抄马家弄的后巷口，忽地指着路灯灯影下的人对刘智道，那个是望风的，不对，他要逃了——
刘智不过二十出头，刚加入军统，第一次参加大行动，顿时紧张得不知所措，掏出枪来对着那人喊道：不许动！
那人是个路过的，黑暗里突然冲出个人来拿着枪对着自己，以为是打劫的，立刻逃了。刘智赶紧追，一紧张手下没了准头，扣了板机——尖锐的枪声在黑夜里无比刺耳，15号楼上的灯光瞬间便灭了。
王天风本来带着人埋伏在楼下，这一声枪响无异于打草惊蛇，顾不上查哪个环节出了纰漏，赶紧带着人往里堵，可等他们冲进去时里面的人负隅顽抗，一番交战，打死了两个。冲进去一看，15号楼后院的门开着，前边打得激烈，人都从后门跑了。
王天风气急败坏，领着人往后门追出去。开会的人四散逃开，有一个往后巷口过来。
明楼上前一步堵个正着，微微细雨中，昏黄灯光下，映出阿诚惊惶无措的脸。
刘智一看抓了条大鱼，心里对明长官佩服得五体投地，冲过来举着枪喝道：不许动！举起手……
那个来字还没出口，便看见一股鲜血从自己眼前喷出——
明楼手里的刀片还在往下滴落着鲜血，这一刀又快又狠又准，眨眼间便把小特务结果了。
身后的黑暗里脚步声杂沓而来，危险步步逼近。
阿诚上前一步，脸色苍白，道，把我交出去好了。
明楼的左手已捏成拳，阿诚还不知道他共Ｄ的身份，他怎能把阿诚，他的兄弟，他的同志就这么拱手交给敌人？