[杰晋/洪晋] 救赎 7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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香港。
私人会所里灯光幽暗，烈艳红唇，衣香鬓影，摇曳生姿，洪文刚端着红酒礼貌地应酬了半晌，转到阳台上，掏出手机。
最寂寞的时候一定会打给最想念的那个人。
电话接通的音乐一遍遍重复着,无人接听。空洞的回音重槌一样打在洪文刚胸口,他按断了手机。
刀仔跟在他身边,洪文刚道:“阿晋在哪里?”
刀仔点点头，作个手势请稍等，出去了。
片刻回来，用手语告诉洪文刚：不在监狱，也不在家里，今天也没有接货源。
洪文刚冷冷地看着他：“给我查！没查到你就不用回来了！”
刀仔赶紧下楼，掏出手机发信息给泰国这边的人。
高晋回到家关上门，浑身无力地靠在门上，唇上有陈志杰的温度，皮肤上有他的汗水，鼻息里有他的味道，可是陈志杰并不属于他，就像他高晋也不属于陈志杰一样。
高晋唇角勾起一丝笑意，苍凉而无奈。
习惯地走到桌前查看座机，七个未接电话，都是洪文刚打的。如被电击一样，高晋赶紧拔过去，手指都在发抖。
洪文刚的声音一如既往的平静：“阿晋，刚回吗？”
“是的，这边刮台风，我的车坏在路上了，所以耽误了半天，现在没事了。”
“没事就好。”
洪文刚没挂电话，高晋也不敢挂，屏息静听着，洪文刚道：“阿晋，你的声音怎么有点哑？”
“可能是着凉了吧。”
“那喝点感冒茶，洗了澡早点睡吧。”
“是。洪先生还好吧？”
洪文刚似乎笑了：“你没事，我就没事。”
高晋神情恍惚：“我不会有事的，洪先生放心。”
“对你我没有不放心的。”洪文刚挂了电话，把杯中酒一饮而尽。
酒倒了满杯，高晋喝了一大口，浓烈的威士忌入口绵软，却后劲十足。
酒，越喝越寂寞，心事，越想越多。
衔了支烟在唇际点上，烟雾模糊了他的脸，听过的话却分外清晰：
“跟我走！跟我回香港！”
“你跟着他人不人、鬼不鬼的，你喜欢这种生活？”
“和我一起走，好不好？”
高晋沉默地坐着，直到指间的烟灰积了寸余，方才记起轻轻弹去。
抄起桌上的酒杯一饮而尽，火热的酒，温暖不了冰凉的心。
昏昏沉沉的，酒劲上来，高晋似乎看见洪文刚站在面前。
“对不起。”他喃喃道，酒杯从他手中落下，一声脆响，顿时四分五裂。
如同他的世界，他的心。
睡了不知道多久，醒来的时候早已天亮。
从来都是一个人睡，一个人醒来。
头疼，口渴，饿极，但不想吃任何东西。
高晋走进卫生间，洗澡，涂消炎膏，换衬衣，打领带，穿西服，片刻又是风度翩翩的典狱长。
谁也不知道他衣冠楚楚下面体无完肤，全是伤痕。
昨天的衬衣已经扔了，上面有陈志杰的气息。
有关他们的一切也能全部扔出去，当没发生过吗？
高晋出门，开车，来到北孔普雷监狱。
阴暗的走廊，散发着腐臭的空气，栅栏里一张张丑陋而扭曲的面孔，高晋对一切已习以为常。
傍晚接了电话去接货源，用车带货源回监狱交给阿光。一天的工作又完了，剩下的寂寞如夜一样漫长。
高晋开车，没开出多远，突然一个急刹停下，对路边守着的两个手下道：“你们在这里干什么？”
“晋哥，洪先生不放心，让我们盯紧一点，近来那帮条子闹得很凶。”
“行了，我知道分寸，你们去忙吧。”高晋重又上车，开了十几分钟，确认后面没有尾巴跟着，才道：“你怎么还没走？”
陈志杰在后排坐起来：“我还有事跟你说，说完我就走。”
方向盘一拐，往贫民区开去。
理智告诉高晋应当拒绝陈志杰，应当远远离开他，因为洪文刚已经开始怀疑了。
但他没有，像一个小孩子去了一次游乐场，还想去第二次。
贪心会招来毁灭，高晋不在乎，他已没有什么可以毁灭了。
狭窄的小屋，残留着欢爱的气息，再次踏进来，便觉暧昧。
“你想说什么？”
陈志杰道：“鲛哥虽然死了，但他合作伙伴老唐一直在逃，这几年我们一直在找他，但没找到。”
“你知道鲛哥怎么落网的吗？我们抓到了老唐的手下，是他告诉警方鲛哥的交易地点，我们赶过去的时候，没有查到大量毒品，鲛哥在反抗中丧生——”
高晋静静地站着，脸色苍白，突然感觉天眩地转：老唐为了侵吞爸爸的毒品，派人告诉了警方交易地点，借警方的手除去了爸爸，再让人把自己卖到柬埔寨……
高晋恍恍惚惚的，半晌才听到陈志杰在拍着自己的脸，大声道：“高晋，怎么回事？醒醒！”
接着一口冷水喷到自己脸上。
高晋清醒过来，发现自己坐在床上，抹了一把脸上的水：“你干嘛？”
陈志杰凑到他面前看着他：“你没事吧？别TM有事没事晕过去吓老子！”
高晋道：“有吃的吗？今天一天没吃东西。”
“我靠！你连照顾自己也不会啊！”陈志杰跑去开冰箱，找了半天，只有面包和牛奶了。
烤了面包递过来：“凑合吃点吧。”
面包烤得焦黄，高晋咬了一口，出人意料的可口，一会就吃了两片。
微波炉叮了一声，陈志杰去端牛奶，热的时间太长，牛奶从杯子里溢出来，烫得他大叫，两只手不停地换，差一点打了。
高晋看着他的窘样，忽然笑了。
笑过之后就怔住，多久没有笑过了？
陈志杰又拿了个杯子，倒了点冰牛奶，再倒进热好的牛奶晃匀：“好了，这下不烫了。”
握着杯子，温度刚刚好，暖意从指尖漫上来，高晋喝完牛奶，感觉比方才要好多了。
陈志杰在他身边坐下，没脸没皮地凑过来：“我也饿了。”
高晋指指桌上的盘子：“那里还有面包，自己拿。”
“不要，我要你。”陈志杰话音刚落就吻上来，一面脱高晋的西服。
火热的唇，令人眩晕的温度，熟悉的气息，有力的手掌，高晋热切地迎合着，也伸手去解陈志杰的衬衣。
两双手解开对方的衣服，胡乱扯下来，两个人还吻在一起，舌尖缠绕，密不可分。
