【林秦】绝杀 3
3、谜团
秦明进去换衣服拿药水，大宝正吃她的牛肉面，林涛坐下来，大宝忽然停止了吸溜嘴巴，看了看林涛下巴上的伤：“拳头打的？伤口长五公分，这一拳真厉害。”
她放下手里的碗，拿纸巾擦擦嘴：“不对啊，你不是全局散打冠军么？一拳头能让你脸开花，这个人得多厉害啊？”凑过来认直端详着伤口：“伤口周围有淤青，这个人的拳头大小——比我稍大一点儿，身高的话，应当和你差不多。”
急得林涛一个劲冲她使眼色，可大宝哪管这些，已经进入神探附身模式了：“是不是在你根本没防备的时候打的？不对，你不是常人啊，就是没防备也犯不着硬生生挨这么一下，是吧？”
林涛一双眼睛都快眨巴瞎了，可大宝硬是收不到信号，急得他汗都下来了。大宝说得没错，他能往旁边闪开，但身后是池塘，秦明当时神志不清，力道又大，一拳打空很可能冲进池塘里，所以他才不得不挨这一下，挡住秦明。
这时秦明已经走过来，伸右手将拳头印在林涛的下巴上，正好和那淤青对上了，分毫不差。
大宝默默端起牛肉面扔进垃圾桶，林涛问：“你不吃了？”
大宝拿着报告出去：“二队等报告呢，我得送过去。”一出门就吐糟：“被狗粮塞饱了，我还吃得下？”
秦明拿棉花蘸药水给林涛洗伤口，其实他早看出来这是拳头打的伤，只是没想到是自己弄的，问道：“怎么不告诉我？”
林涛小心看着那冰山脸，惴惴不安：“早没事了，你的手能有多重？”秦明一笑：“我的拳头你又不是没挨过，第二次了吧？”
第一次是三年前的事，当时林涛刚调来，嫌疑人是政府官员，人前人模狗样的，人后却虐待妻子，什么下三滥的手段都用过。林涛最恨打女人的男人，何况这么下作，憋着一肚子火要将他绳之以法，可秦明对他妻子的伤情鉴定显示最长的伤口只有九点五厘米，如果达到十厘米才够得上伤害罪。零点五厘米，让林涛无法接受这个现实，他让秦明更改结论，秦明断然拒绝。两人争执起来，林涛血气方刚的和秦明推搡起来，秦明一气之下狠狠一拳头打在他脸上，当时就见了血。
这下所有人都惊呆了，林涛被关了禁闭，谭局大发雷霆，要处分他。反倒是秦明替他求了情，也是从那时起，两人倒成了朋友。
林涛指着自己的脸痞笑：“你是想试试我脸有多厚，所以往这儿打？”
秦明一脸嫌弃：“脸厚，但不结实，一打就开花。”气得林涛要反驳，他又说：“别动。”林涛像给施了魔咒，乖乖坐着了。
大宝出去转了一圈，回来见林涛坐着，秦明弯腰站在他面前背对着门口，两人凑一块儿，从背后看就像在干那些……见不得人的事一样。
大宝咳嗽一声，秦明直起身来放下镊子，把创可贴粘上去，又退后半步，看看贴歪了没有，这才放心地按结实了。
林涛眼角瞟着大宝问：“报告这么快送了？”
大宝坐桌子角上：“你们是不是特别不希望我回来？”
秦明收拾药棉，头也没抬：“我不介意一具女性人形生物在附近出现，只要她不发出声音和气味干扰我思考。”
“人形生物？声音？还气味？”大宝冲他背影扬扬拳头，林涛大笑：“不发出声音好理解，不发出气味怎么讲？大宝你平时会散发出什么味道？香的？还是臭的？”
“林涛，我要杀了你！”大宝轮着文件盒冲过来，林涛赶紧躲在秦明身后。秦明面无表情地洗手：“比如今天早上的牛肉面气味。”
大宝放下武器，倚着桌子喘气：“牛肉面多好吃啊，谁像你不食人间烟火！”
说起牛肉面，林涛也觉得饿了：“大宝，有吃的没有？我们还没吃早餐呢。”
秦明过去打开咖啡机：“是你没吃，我喝咖啡就好了。”
林涛求助地望着大宝，大宝不计前嫌提供了线索：“小黑今天买了五、六份油条，快去，可能还有。”“真的？”林涛说着已绿着眼睛冲了出去。
秦明摇摇头，咖啡煮好了，倒了一杯，打开电脑看今天的内网。
没一会儿林涛拎着两份油条冲进来，拿了一份放在秦明面前：“最后两份，被我抢到了，你的。”
秦明像看外星人一样看看他：“你让我喝咖啡就油条？”
林涛自己吃得满手油，一边引导着：“为什么不可以？可好吃了，试试嘛！”
秦明小心翼翼用镊子夹起半根油条，吃了一小口，林涛期待地看着他：“好吃吧，没骗你。”
秦明面无表情：“一根油条里至少含有小苏打10克，硫酸铝2克，还有氯化钠……”
林涛截口道：“不管那个，先吃了它，OK？吃完再分析含量，好不好？”
秦明把油条放进托盘里，用手术刀切成了大小均等的十段，好在还是吃了。
林涛松了口气出去干活，大宝摇头：“一股恋爱的酸腐味道。”
林涛这回没说错，油条似乎……真的不错？秦明摇摇头，喝了口咖啡。
忙完了一天的工作，秦明回到家，难得今天不用加班。他打开电脑点开一个隐藏的文件夹，里面是他十岁生日那天的视频，原本是录像带，被他拷成电子版放进了电脑里。
秦明握着鼠标，一遍遍看着视频，终于发现了疑点，爸爸的好朋友罗钥有问题！
秦明起身站起来，径直出去，他要去揭开困扰他十五年的谜团。
罗钥已经离开了警界，他自己开了一家公司，这些年算是发了财。秦明的到来让他有些吃惊，不过还是礼貌地接待了秦明。
秦明望着这个对自己如同父亲一般宠爱的男人，又曾经是自己的老师，有些话盘旋在齿间问不出口。
倒是罗钥，淡淡道：“你有什么话想问就问吧。”
秦明顿了顿，终于问道：“十五年前，是不是你为了得到我妈妈，杀害了我爸爸？”他的双手抖个不住，手心一片冰凉，他希望他承认，让自己的困惑找到答案，同时又希望他否认，因为他实在无法把老师和罪犯划上等号。
罗钥的神情很奇怪，他看着秦明：“你忘了你是干什么的，凡事都要有证据，如果你有足够的证据，警方随时可以来抓我。可没有证据的话——我只能请你离开了。”
有时候没有结局是最好的结局，秦明转过身：“如果我找到证据，我会再来的。”说完大步走了出去。
雨又下起来，秦明在暴雨的夜里徘徊了许久，到午夜时分才回到家。
意外的是，他刚到家门口就看到林涛站在门前，显然是在等他。
秦明掏钥匙开门，问道：“你怎么来了？”
林涛脸上像下了一层霜：“我是来抓你的，罗钥死了，你是他见过的最后一个人。”
秦明抬眼，家门外已围了一圈刑警，全是局里的熟人。
“走吧。”林涛换着他的手，推他上了警车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