[楼诚] 有时候2


2、

这一夜做了三次还是四次,阿诚已经记不清了。反正到最后已经累得如一团泥,竟是安稳得梦也不曾有。

天亮的时候,明楼早已起身。敲门声之后,压低了声音交谈,房门开了又关上。

阿诚欠身望过来,腹诽:居然这么好精神,昨天忙活到半夜,今天还起这么早。正想着,一只手按住他,明楼的眉眼里漾着温柔:“我叫的早餐,没事。”

阿诚点头。明楼拿了杯果汁送到他唇边:“喝点。”

一晚上没喝过水,又出了汗,嗓子正渴得难受,酸甜的果汁入口特别爽,阿诚阖着眼就他的手,一口气喝了大半杯。

明楼扶他躺下:“还早呢,再睡一会儿。”

阿诚又沉沉睡过去,从来不曾睡得这么熟过,只因身边有明楼。

坐在床边,明楼看着阿诚沉睡的脸,唇边绽出一丝笑意。人前,他是收放自如、优雅高冷的明长官,只有一家人相聚的时候,才会露出真诚的笑意。

又坐了许久,时间差不多了,明楼转身进浴室去收拾一番,出来时已是衣冠楚楚。轻轻拍了拍阿诚的脸:“醒醒。”

阿诚睁眼便是一惊:“我睡过了。”赶紧坐起来,腰上一酸又卸了力道。暗骂:昨夜荒唐太过了,一闹起来就不知道收场。

 明楼系着领带:“临时接到组织的消息,我要去成都开个会,关于情报网组建的事,一两天就回来。”

“马上走?”阿诚觉出不对来,他风衣都穿好了,这是马上要出门了。“等我一下。”赶紧找衬衣和西裤,偏偏一下子找不到。

“这次你不去。”明楼的声音依旧沉稳,见阿诚望向他,又解释:“政府的人马上过来,你得去办手续。”

“你不带我过去?”阿诚脑子有点懵,刚睡醒的缘故。

“一起过去目标太明显,何况这是组织的命令。”明楼的解释是有道理的,两个人潇洒出众、衣履风流,走到哪里都引人侧目。

阿诚只得服从,垂下头,有点儿颓丧。见明楼笨手笨脚的领带打不好,又好笑,起身套上浴袍走过来帮他整理。

打好领带,上下打量一番,方道:“行了。”

“吃点东西,他们可能十一点到。”明楼看看表,还不到十点。

阿诚忽地抓住他的手,几分担忧:“路上安全吗?”

“有人来接我,会负责我的安全。”明楼的笑淡淡的,像一缕暖阳。不着痕迹把手抽回来,弯腰提起箱子。

“万事当心。”阿诚冲口而出。

“放心吧。”明楼说着开门出去。

明楼是什么人,军统赫赫有名的毒蛇,就算刀头舔血,也能潇洒来去,向来运筹帷幄,决胜千里。有时候阿诚知道叮嘱也是白搭,还是会加上一句,不放心的缘故。

阿诚去浴室洗收拾整齐,出来时西服革履,光彩照人。只是头还是有点重,像宿醉的感觉。

这时电话响,阿诚接听,传来一个冷淡而刻板的声音:“请找明楼先生。”

“他还没到——要处理一点私事,晚两天到。”

“是明诚先生吧?我是政府办公厅的,车在楼下等您,先接您去交办手续。”

阿诚下了楼,直接出了饭店大堂,车在外边候着,一个司机和一个书记员。后者顶着扑克脸,晃了一下派司:“明先生,敝姓张,特意过来接你。”打量了一下:“明先生没有行李?”

“走得匆忙,没带。”

车开了问,阿诚望着窗外道:“万处长还在办公厅吧?当年上特训班的时候,他是我学长。”

姓张的顿了顿:“对不起,我只是负责接你,其他的事不太清楚。”

阿诚自语:“他应当在的,去年在西安站,还和我通过电话——”

姓张的脸冲窗外,老僧入定一般。

片刻,阿诚又道:“你哪个处的?”

“情报处。”姓张的无奈,只得应了一声。

“情报处下设有三个组,分管邮电、电讯和机要,电讯处的曾主任前几天还对明长官问好,还以为他会亲自来接明长官的。”顿了顿,又问:“你哪个组的?”

那人的声音像蚊子哼:“无可奉告。”

阿诚突然变了脸色,左手扼住那的脖子,右手的枪已上了膛顶在他头上:“办公厅根本没有万处长,而曾主任是政治处的。你到底哪部分的,说!”

“别别……我说,今天是执行上级任务,我真的不知情……”

“你上线是谁?”

“……上线说了,如果明先生发现破绽……就说是执行毒蛇的命令。”

“大哥?”阿诚怔了怔,收起枪:“把我送回饭店,快!”

车调了头回到饭店,阿诚下车,一直昏昏沉的的头脑突然清醒。回到房间,一切如他走时一样,那没喝完的半杯果汁已倒掉了,杯子洗得干干净净。

这不是明楼的作风,明家少爷从来十指不染阳春水。阿诚回忆着,果汁里有一丝浅淡的苦味,早上还有宿醉的感觉,应当——是大哥的安眠药,份量不大,半片而已。

阿诚查了查酒店房间的电话记录,又打了两个电话给军统的老熟人,不过半小时就查清楚了:早上房间里接到过一个外线,时间是七点十五分左右。八点半服务生送早餐的时候顺便送来一封信,是一个陌生人放在前台的,指明要交给这间房的明长官。明楼十点出门,最近的一班飞机是十一点,从重庆飞上海的,要在长沙转机。

早上究竟发生了什么事?昨天,两个人还一晌贪欢,事情的变化是从今天开始的。问题就出在那个电话和那封信上。

阿诚突然烦躁不堪,若不是异常艰险的任务,明楼绝对不会不带自己去,还让自己喝下安眠药,这是为了不让自己知道。

他越是这样,阿诚越是担心。明楼从上海辞职,说辞是准备回大学教书,退出政界。当时是不辞而别,当局看到辞职信的时候,明楼人已回重庆了。这会儿重新回到风口浪尖的上海,等待他的又会是怎样的疾风暴雨?

阿诚冷静下来,出了饭店,找了个公用电话,启动紧急联络方式,联系上组织,果然得知明楼的确是回到上海执行特别任务。

阿诚稍稍松了口气,接着回饭店打电话订机票。一个小时后到达机场,下午三点,将有一班飞机飞上海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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