[杰晋/洪晋] 救赎 9

谢谢 @柬埔寨的狗 帮我做的海报,谢谢亲,么么哒~



9

黑暗中又冲出三辆小车,下车的男子清一色黑色西服,他们是洪文刚的手下,无数枪口指向陈志杰。

快艇上的几名警察试图上岸, 刀仔抢步上前,右手伸向腰间,杀机立现——

刀光如闪电一晃而过,冷冽,残酷,无情。

刀光的尽头,血点飞溅,三名警察咽喉中刀,直挺挺倒下。

陈国华大叫:“志杰!回来,回来啊!”

又一柄飞刀破空而来,几乎是擦着他鼻尖飞过,陈国华大惊失色,往后一闪,小刀已深深钉入快艇的船舷。

陈国华一身冷汗,赶紧伏下来隐在杂物后。脸上有点湿,火辣辣的疼,一摸满手的血。

陈志杰望着洪文刚:“我跟你走,放了我小叔。”

洪文刚示意,几个手下把陈志杰带上车。陈国华想上岸追,刚探出头,就看见一排枪口对准了他。

装了消音器的枪吐出一道道火蛇,子弹打在快艇上溅起一串串火花。

“走!”快艇离岸,陈国华颤抖着手掏出手机拔给香港西九龙重组案,请求增援。

刀仔开车,高晋跟着洪文刚回到车里。洪文刚脸色如常,只是这样的平静隐藏着闪电惊雷,令人毛骨悚然。

车开了,缓缓滑进莫测的夜色里。

洪文刚侧脸望向高晋:“阿晋,你脸色好差,有没有事?”

高晋神情凝重,道:“洪先生……”

洪文刚轻轻拍拍他的手:“阿晋,我知道不关你事,只是今天晚上还是要辛苦你了。”

开了不久,车在另一个码头停下,眼前停着一只中型客船。这是洪文刚的私人船只,外表看上去很普通,里面却是极尽奢华。

高晋跟着洪文刚上船走进客舱,便是一怔。

地上放置了一个铁笼,一人多高,一米多宽,陈志杰被关入铁笼中,双手被铐举过头顶固定在铁笼上的横梁上。

洪文刚扶着手杖踱过来,刀仔将一本档案送到他手上,翻到有照片的那一页。

洪文刚扫了一眼,照片是陈志杰被押入北孔普雷监狱时被人揪着头发拍的,下面的名字和内容都是假的,唯一正确的是他入狱的时间。

离现在也不过九天。

洪文刚合上档案,刀仔接过去,递过一只遥控器。

洪文刚抬眼,望着陈志杰缓缓道:“条子混进来打探情报,差一点坏事,你是一个早就该死的人。”

陈志杰吼道:“你TM杀了我啊!废什么话!”

洪文刚抬手,右手食指晃了晃,轻笑一声:“可是你现在死不了,活着比死更痛苦。”

陈志杰大笑:“来啊!老子怕你吗?”

洪文刚按了下手里的遥控器,陈志杰便是一声惨叫——

高晋眉尖一挑。铁笼的栏杆是中空的,里面弹出两道尖刺瞬间又收回,就在这一瞬间,毒牙般的尖刺狠狠洞穿了陈志杰的大腿,顿时血如泉涌。

洪文刚道:“给你一个教训,不要太嚣张。”

陈志杰又笑:“这算什么?挠痒痒啊?老子不怕,再来啊!”

洪文刚把遥控器递给高晋:“阿晋,帮我。”

遥控器很小,一只手足已握住,高晋握着它像握着一块燃烧的木炭,茫然无措地对上陈志杰的眼睛。

他额头全是汗珠,牙齿紧咬,强忍着腿上的剧痛,唯有神情还是三分慵懒、七分痞气。

努力绽开一个无所谓的笑,陈志杰望着高晋:“不就是个死?怕死我TM不是男人!动手!”

洪文刚默默地看着高晋,似乎要把他每一丝最细微的表情收入眼底。

高晋的手在抖。他救陈志杰的时候若想到会被洪先生抓住,他还会不会救他?

救了他,也是害了他。世事因果,环环相扣,没有人能逃得过命运的翻云覆雨手。

陈志杰已等得不耐烦,叫道:“高晋,你TM磨蹭什么?冲老子来!来啊!”

洪文刚看着高晋:“阿晋,你很为难?为什么?”

高晋垂下眼睛:“对不起,洪先生。”

洪文刚似乎冷笑了一声:“为什么说对不起?”

高晋抬起眼睛时,洪文刚觉得他有一丝异样——他不再是平时逆来顺受、冷静自持的高晋。

不动时静如处子,高晋一旦动起来便如一只优雅的猎豹——

修长的手指一按,陈志杰的手铐突然开了,接着按第二下,铁笼的门也开了,陈志杰身子一闪就出了铁笼。

刀仔大惊,双手已握紧了飞刀——

不等他出手,高晋上前一步,一拳击出,刀仔抬手招架,拳风呼啸,快如疾雨,压得刀仔喘不过气来,飞刀根本没机会出手。

陈志杰已退到门边,高晋做的一切出乎他意料之外,可是他明白一件事:高晋拼了命要救他!

陈志杰天不怕地不怕,从来不怕死亡和流血,可他最怕连累高晋,心下方寸大乱,叫道:“高晋,你疯了!”

高晋一拳劈面击来,刀仔偏头闪过,然而高晋突然变拳为掌,抓住刀仔右手一拧。

刀仔右腕一阵剧痛,刚要挣扎,眼前又是一黑,人已飞了出去——

高晋一抓一拧之下刀仔右腕几乎被拧断,胸口又被肘拳狠狠击中,飞出五尺方才落地,顿时摔得七荦八素,手中的飞刀也掉在地上。

刀仔缓过一口气,忍着剧痛右手又伸向腰间,高晋冷冷喝道:“住手!”他手里举着一把枪,枪口对着洪文刚。

洪文刚暴怒,冲高晋道:“为什么?阿晋,你为了他要对付我?”

愤怒的眼神像烈焰冲天而起,这些年的信任、相倚都在火焰中扭曲、翻滚。

“洪先生,我回头向您解释。”高晋举着枪,面色沉静如雪,侧脸对陈志杰道:“你还不快走?”

陈志杰大喊:“一起走啊,高晋!”

“走!”高晋喊道。

“我要带你走!”陈志杰一步步走近,刀仔的手已握住飞刀,冷冷的目光盯着陈志杰和高晋。

杀机四伏,空气中飘着血腥味,那是死亡的气息。

洪文刚受制,刀仔不敢动,那是他老板。

高晋突然转过身面对陈志杰,手里的枪指着他:“你若不走,我就开枪了!走!”

刀仔眼睛一眯,手里的刀正要飞出,陈志杰上前一脚将刀踢飞。

陈志杰望入高晋的眼睛,热切的目光如星火燎原:“高晋,你不走,我也不走!”

刀仔趁隙往外奔去,高晋看也不看,甩手两枪,子弹擦着刀仔的背飞过,高晋冷冷道:“别动!”

刀仔伏在地上,不敢再动。枪上装了消音器,船舱里隔音效果极好,洪文刚的手下呆在外面,没有吩咐不敢进来。

陈志杰抬眼,高晋也看着他,四目交投,像阳光映入水波,一切因由尽在不言中。

高晋突然转过枪口对准了自己太阳穴:“你再不走我就开枪了!”

陈志杰脸色大变,像被突然砍了一刀那样痛苦,他知道高晋说得出、做得到。

高晋咬牙,食指缓缓扣动扳机——

陈志杰无奈:“好,我走,我走……”仿佛下了决心一般,转过身冲出后门口。

这一错身的工夫,或许今生再也不会相见。

高晋有一刻恍惚。

刀仔眼神如毒蛇吐信,飞刀骤然出手,这一刀取陈志杰性命势在必得!

高晋突然惊觉,抬手一枪,要阻止时已来不及了——

刀风呼啸,陈志杰一顿,飞刀没入已他肩头!

陈志杰脚步没停,风一样冲出去,心绪翻涌,无法平静,噎在喉头的酸涩只能生生吞下。

门外守着几名黑衣人,陈志杰突然出现令他们猝不及防。不等他们反应过来,陈志杰骤然出手,一连串直拳快攻很快就冲出舱房。

甲板外是茫茫大海,黑暗中像一张巨大的口,等待着吞噬他的血肉之躯。

陈志杰如何能不再珍惜这一线生机?他的命是高晋换回来的,用他自己的命。

陈志杰黯然,比伤口更疼的是他的心,仿佛被一只无形的手掏出来,鲜血淋漓地狠狠掼在地上,再被踏得粉碎。

身后喊声响起,杂沓的脚步纷纷赶来:“抓住他!别放跑了他!”

陈志杰一头扎进了大海,海水像温柔的怀抱密密地拥抱了他。

子弹如暴雨,在水面上击起一片片水花,如命运零落流转,转眼再也看不见。

船舱里,看到陈志杰冲出去,高晋回过身,手里的枪垂下,滑落到地上。

刀仔捂着右腕血流如注,眼中戾气一闪,方才飞刀失了准头,不过他还有左手,还能发出第二刀。

陈志杰逃走了,高晋会替他受罚,谁也不能背叛老板,一旦背叛必死无疑。

洪文刚冷冷瞟了刀仔一眼,道:“这里没有你的事。”

刀仔怏怏站起来,捂着手腕退出去。

高晋面对洪文刚,眼神宁静而深邃,如波澜不兴的大海,唇角若有似无的微笑,仿佛死神的亲吻,透着苍白而绝艳的美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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